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ファウスト被兩人突然貼近的距離驚得忘了抗議,好一會兒才意識自己被對方攬在懷中,彎彎繞繞的繞開人潮不知道走去哪裏。

但他可以確定的是,此時的路徑已經遠離了大街,穿梭在鮮有人煙的小巷,疑惑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

フィガロ終於在一扇破舊的鐵門止步,確認四下無人後,便推著ファウスト入內。

門內的空間光線非常微弱,ファウスト即使將帽沿抬起也難以辨識,只能看出這裡像是某個店家的倉庫後門,堆滿了各種雜物與清潔用品,潮濕的空氣中飄散著霉味。

走了幾步,左手突然碰到某種溫暖柔軟的觸感。幾乎是立刻,他就將手彈開,但那個物體的反應要比他敏銳,馬上回握住他的手。

熟悉的聲音低沉地在黑暗中響起:「ファウスト,是我。」

ファウスト頓住,沒想到對方表明身分後繼續拉著他的手往前走:「這邊。」

礙於這邊的環境還是フィガロ比較熟悉,因此儘管被對方握住手令他非常不自在,ファウスト仍然選擇保持沉默,任由對方牽引。

漆黑的道路隨著越來越靠近光源變得明亮,終於在フィガロ推開另一道門時,ファウスト的視野再度變得清晰。

「啊!」還沒看清周圍環境,驚叫聲先傳入耳中。

門後的景色像是飯店走廊的地方,廊上每隔數公尺就有一扇門,門上標示著數字。鋪著暗紅色地毯的走廊上只有一位推著被單回收車的奶奶,驚恐地瞪著他倆。

ファウスト才意識到フィガロ居然帶著自己擅闖旅館後門,緊張得握緊拳頭,隨後發現自己正被フィガロ牽著,尷尬地鬆開捲曲的手指、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察覺到ファウスト不安的反應,フィガロ牽著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然後笑笑地跟那位被兩人嚇得尖叫的奶奶揮了揮手。

回應他的是對方立刻將臉別過、推著被單回收車逃跑似地快步離去的背影。

「沒事了,這邊,跟我來。」フィガロ拉著欲言又止的ファウスト往另一個方向走,口袋掏出一串鑰匙,駕輕就熟的打開了走廊末端的房門。

直到進了房間、確認房門鎖好之後,ファウスト忍不住問:「這裡是?」

「愛情賓館。」

フィガロ有些招架不住ファウスト赤裸裸鄙視的眼神,補充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這裡交換情報很方便啊,隱蔽性也很夠。」

……你竟然帶學生來這種地方。」

「這邊的後門出去就是鬧區外的一般住宅區,我覺得要比我們兩個正大光明的從鬧區大街出來不小心被誰看到、投訴到學校好多了說。

即使投訴到學校,フィガロ自己也不太在意。他擔心的是以前那些對頭盯上ファウスト,從大街出去被尾隨追查身分太過容易了,才想說至少換裝掩蓋一下,正好這裡又離一般住宅區很近,從小路出去也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啊、是這樣啊……」ファウスト聽了フィガロ的解釋,對自己方才的質疑有些抱歉:「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的,比起這個――你怎麼突然跑來這裡?」

……

ファウスト陷入沉默,這個問題對他來說,要比老實跟フィガロ道歉更難以啟齒許多。

「嗯?是很難以啟齒的事情嗎?不會是想看酒店的大姊姊吧?」フィガロ見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一反平常果斷的樣子,令他十分疑惑。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ファウスト臉色不悅地大大嘆了口氣。

自己居然為了理解這個人而跑來這種地方――他無法理解這個人,也無法理解自己做出這種毫無意義行為的心理,放棄思考或許會過得比較輕鬆。

「反正我不會再來這裡了,這樣就行了吧?……今天謝謝你來找我。」ファウスト把手從フィガロ的掌心抽出,一絲涼意傳了過來。

フィガロ愣了愣,灰色的眼眸微瞇,深深的看著他:「ファウスト……你在隱瞞什麼事嗎?」

他動了動方才還握著對方的手,此時掌心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嗯,是啊,我是在隱瞞什麼。」ファウスト抬眼直直看著フィガロ的眼睛,無畏坦蕩的向對方承認。

與其找個瘪腳的理由再被對方拆穿,倒不如實話實說。

「不能告訴我嗎?」

「沒有那個必要吧。」他側過身體繞開フィガロ往房間裡面走,靠近對方身體那方的手臂被抓住。

「你想做什麼?」

「啊……抱歉,不小心就……」ファウスト盯著フィガロ瞬間恢復冷靜的模樣,一閃而逝的憂鬱彷彿只是偶然的錯覺,臉上掛著無可奈何的苦笑:「我還以為學生對老師交代為什麼會出現獨自出現在鬧區是理所當然的事呢,學生會長。」

フィガロ握住ファウスト臂膀的手鬆了開來,然而ファウスト卻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停下腳步、皺起眉頭。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要フィガロ老師幫你看看嗎?」

ファウスト沒有說話,紫色的眼眸沉默地看著對方那雙微微瞇起、彷彿隨時都靈敏地洞察四方的灰色眼睛。

「我……

嗯?」フィガロ為了聽清對方模糊不清的聲音而身體向ファウスト靠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飄近ファウスト,在車上兩人靠得極近的回憶從ファウスト的腦海中被喚醒。

映照城市斑斕絢爛光芒的雙眼此時在光線微弱的空間中,灰色的眼眸中幾乎看不到光點。

共同的是,這雙眼睛都看著自己。

高興、無奈、苦笑……以及許多他不知為何的情愫,他為了這些教科書上找不到答案的問題魯莽的跑來這裡。

……那一天的問題。」

「嗯?」フィガロ頓了下,才想起對方指的是幾天前送他回家時的事情,沒想到對方居然困擾到現在:「那個啊……

想到ファウスト這幾天都在想著這件事,フィガロ感覺自己一向清晰的腦袋微微發燙,嘴角忍不住上揚。

「難道說,你這幾天都在想這件事嗎?」

ファウスト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哪裡出了問題,對方突然一反剛才壓抑的樣子,整個人散發著愉悅得意的氣息。

他皺起眉頭:「怎麼了?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很高興哦,ファウスト。」フィガロ笑彎了眼,看著對方困窘的撇開頭,避開自己的視線。

フィガロ有些粗糙的手指碰上ファウスト的頰邊,逗弄貓咪般緩慢的在白皙滑膩的皮膚摩娑,眼神帶著自己也不曾察覺過的柔軟,看著對方的肌膚泛起粉色、延伸到耳根。

「然後呢?有找到答案嗎?」

……沒有。」ファウスト聲音悶悶的道:「今天……我會來這邊,也是因為想知道答案。

灰色的眼睛注視著他。

「怎樣都好,無所謂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今天在這裡的原因,只是這樣而已。」ファウスト撥開フィガロ在他臉頰摩娑的手指,抬腳就要往房間深處移動,卻突然被充滿男性香水與菸草味的懷抱抱個滿懷。

心臟不知道是驚嚇又或是其他原因,猛地加快。愣了下,他才反應過來:「喂、放開我!」

「真是的……真是認真的孩子。」フィガロ輕聲笑著揉了揉被他抱在胸口的茶褐色捲髮的腦袋,對方的眼鏡狼狽的半掛在臉上,抗議的聲音悶悶的從胸口傳來,伴隨著彷彿羽毛在心上搔癢般的震動。

「已經不想知道了嗎?都來到這裡了。」

「本來就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要講不講隨便你。

房間入口的走廊本就狹窄得勉強兩人通過,フィガロ抱住ファウスト後,ファウスト便困在牆壁與フィガロ的懷抱間動彈不得。

男人微啞中帶點磁性的聲音在耳邊極近的距離響起,明明是已經聽到不能再煩的聲音,此時卻彷彿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啊啊、又來了――ファウスト閉上眼睛心想。

大腦像運轉過載的機械般發燙、令人浮躁得無法冷靜思考――他厭煩這樣失去控制的自己,心臟要衝破胸口似的激動。

フィガロ的聲音輕輕地響起,附在ファウスト耳邊道:「我喜歡你,ファウスト。

只停頓了一瞬,ファウスト便直覺對方又在開令人難以發笑的玩笑了,發燙的腦袋也因此稍微冷靜了下來。

……你都跟學生開這種玩笑?真是差勁。

「是真的哦。」フィガロ重申一遍,環住對方腰肢的手臂微微收緊:「不是說過我的全部都可以給你,所有你想知道關於我的事情都能跟你說嗎?」

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茶褐色的捲髮,將一縷纖細捲曲的髮絲繞在手指上、然後慢慢地鬆開,如此重複著。

ファウスト沉默了數秒:「……這種話還是留著跟你的紅粉知己說吧。」

「ファウスト……」フィガロ苦笑:「這種話我只會跟你說。

雖然早有預料對方會是這種反應,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

ファウスト別開臉,生硬的轉移話題:「我……差不多要離開了。」

「說的也是,再不回家媽媽會擔心的吧。」フィガロ輕聲說著,一邊不大情願的鬆開環住ファウスト的手臂,順手把對方歪到快掉下來的眼鏡扶正。

不經意地瞥見對方紅透的耳根,忍不住無聲地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

ファウスト不知道フィガロ為何而笑,窘迫的按下帽沿、擋住フィガロ的視線。

「沒事,只是覺得今天真是好日子,發生了很多讓人開心的事。」

莫名其妙的男人――紫色眼睛視線悄悄地從帽沿下往上看,對方那一點都不像是剛被拒絕的愉快笑容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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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移到番外篇哦,本來要寫在下篇的,想想這樣進展好像有點太快,這樣費加洛看起來太狼師,毋通毋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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